「Born To Be Blue」 - 詮釋爵士小號手Chet Baker悲劇性生涯的劇情片電影

文 / 謝啟彬



今晚觀賞Chet Baker的劇情片電影「Born To Be Blue」,想起Chet Baker後來移居歐洲後,就跟許許多多我認識的老師輩歐洲爵士樂手合作演出,直到1988年在荷蘭阿姆斯特丹過世為止


像凱雅的主修老師Diederk Wissels,就當過Chet Baker的鋼琴手Sideman,這段影片可以看到他們當時在比利時第二大城安特衛普的爵士音樂節演出,台上的樂手兩位是荷蘭人,兩位是比利時人

鋼琴手跟貝斯手是荷蘭人,Diederik現在住在比利時,而Hein Van De Gein現在住在南非開普敦經營民宿,偶爾會去我們去客座並演出三次的開普敦大學爵士音樂系教教課


回到「Born To Be Blue」這部電影,其實這不能算是傳記電影,而是以改編、劇情的方式,特別去闡釋音樂家的某段生涯,像此片就是擷取1966年左右,爵士小號手Chet Baker的音樂生涯由盛轉衰的時期,並予以劇本上的鋪陳,所以像是女主角就是虛構的,由真實生活中他幾任女友的角色混合組成

因為毒癮而被藥頭襲擊的關係,Chet Baker從受人矚目的爵士新星,甚至搶了同輩小號手Miles Davis跟Dizzy Gillespie的風采,被迫離開表演舞台,並開始接受戒毒治療與牙齒重建,以及與女友建立親密甚至夥伴關係的過程

小號手在重拾演奏技巧的過程中是非常辛苦的,優秀的男演員伊森霍克(Ethan Hwake)演到因為嘴唇、牙齦與口腔必須用力,想盡辦法為了吹奏吹到滿嘴是血的場景,連他女友都嚇到以為他心灰意冷自行了結生命了,這段劇情非常觸動心弦

跟片名「Born To Be Blue」所暗示的一樣,生來憂鬱,其實也是生來悲劇,藝術家難以忘情舞台,藉由想盡快回到他的聖堂 - 紐約的「Birdland」爵士樂俱樂部,跟同儕一比高下來努力復健與練習,但是卻在最後的關頭,違背了與懷孕女友的承諾,再度以毒品麻醉自己,雖然重回表演生涯,卻也讓所愛背離而去

「所以想要讓Miles Davis、Dizzy Gillespie等人服氣,就是得靠吸毒讓自己變厲害?」如果是看表面的人,看到這裡大概會下這種結論吧?其實毒癮煙癮酒癮都是一樣的,就是一種藉由逃避、放鬆、麻醉而增進自信的偏門方法而已,我覺得電影導演想說的是這個

在披薩餐廳藉由參加星期天下午的爵士樂小表演來重拾表演之路,也是爵士樂才會有的情境,這在古典樂中幾乎很難發生。片中以兩段《Summertime》的演奏來前後比較,第一段時台上樂手要他多練練再來,女友不服氣說你們知道他是Chet Baker嗎?第二段時他吹得很棒很成熟,披薩餐廳也高朋滿座,客人都排隊來看他表演,但是卻也再度帶來了女色與毒品的誘惑


片中的經紀人兼唱片公司老闆好友“Dick”是真有其人,他就是Richard Bock,Pacific Jazz Records的創辦人,因為他才出現了「West Coast Jazz」這樣的行銷術語,因為太平洋爵士唱片座落於西岸的洛杉磯,也特別去簽下許多白人爵士樂手(當然也有黑人),並發展出由Cool Jazz衍生而來的即席編曲演奏法,在眾多錄音中你可以聽到Chet Baker、Gerry Mulligan、Lee Konitz、Bud Shank、Al Haig、Bob Brookmeyer等樂手,以旋律線條對話呼應的方式來詮釋,對比Bebop的齊奏跟後來Hard Bop的短樂句(Riff)與斷奏(Break)呼應很不一樣,也是所謂西岸爵士的特色之一

當然以上這些樂手在電影中都沒有出現,遑論音樂,但是你可聽到加拿大爵士小號手Kevin Turcotte模仿Chet Baker的音色與演奏句法,搭配也是加拿大人的爵士鋼琴家David Braid的演奏與配樂,在片中由Ethan Hwake“對嘴對手對表情”演出

不過那段由Richard Bock安排,在錄音室裡頭的現場演奏,並邀請諸多業界人士前來,以宣告Chet Baker重回樂壇,不過這次除了演奏小號還會唱歌的橋段,倒是很真實,裡頭介紹的業界人士Bob就是爵士唱片製作人Bob Thiele、Leonard就是爵士樂評人Leonard Feather,而當然Dizzy就是爵士小號手Dizzy Gillespie囉!

片中出現的Jazz Standard曲目演奏,也都是Chet Baker擅長的,但是都是由前段提到的爵士樂手重新錄製演奏,除了有一段是取用Charles Mingus的《Haitian Fight Song》原版錄音外,這段音樂也曾用在湯姆克魯斯與蕾妮齊維格於「征服情海」(Jerry Maguire)的床戲橋段中

一開始黑白”電影中的電影”片段是《Let's Get Lost》,Miles Davis跟Dizzy Gillespie互尬的橋段是《Cherokee》,披薩餐廳有兩段都是《Summertime》,錄音室裡頭的兩首是《Blue Room》與《Over The Rainbow》,“回歸宣告錄音室現場演出”裡頭的是《My Funny Valentine》,回到紐約Jazz Pub演出的是《I've Never Been In Love Before》。其他還有他為了餬口工作,灌錄墨西哥音樂的橋段,以及跟真實世界中相符的Chet Baker在加油站幫人加油,以及幫錄音室刷油漆的景況

當然最後電影中也想表達的是,Chet Baker與他父親之間的關係,回到奧克拉荷馬州耶魯老家後,父親先表示對他女友膚色的歧視,以及雖然帶他進入音樂世界,但卻不喜歡他唱歌的纖柔風格,甚至覺得他讓家族蒙羞等

還有就是雖然是虛構角色,但Chet的女友本身也是一位受到歧視、力爭上游的女性黑人小演員,一直努力爭取試鏡,兩人就一直相互扶持的過程,片中連女友的父親都鄙視他,結果終究Chet Baker選擇擁抱了爵士樂才是他的最愛,也再度擁抱了毒品~

觀賞本片時記得音量要調大一點,因為Ethan Hwake演Chet Baker演得很傳神,除了那種迷失的眼神外,他講話都像在呢喃,會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而Google/Youtube Movie版本的影片沒有中英文字幕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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