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聽起來精彩的音樂,都是根基於這些“簡單的東西”,只是你現在還聽不出來而已

文 / 謝啟彬

(圖片來源)


在教學的工作上教得愈久
愈會強調基本功的重要性
也體會到自己需要維持鍛鍊
當然也更能知道誰真的有料
有些跟我們學過的人
會覺得老師好像都在講老套
其實道理很簡單
老師又不是只有你一個學生
而是要不斷把該傳授的觀念
持續教給陸續需要協助的人

至於老師在教學上的進步
每一階段的學生很難去完整感受
畢竟你也只有學一個階段而已
怎能知道我們的know-how愈來愈強?
很多時候反而是對方留在原地

我很多年前剛到比利時去時
除了被各種嶄新的音樂生態震懾到外
也很努力地去參與各種演出、活動、學習、看表演等
那時候只有我一個人去,凱雅還沒去

有一次我去布魯塞爾的某家jazz pub看表演
演出者是凱雅後來的第二位主修老師Nathalie Loriers之鋼琴三重奏
她以相當現代、充滿爆發力
卻又邏輯性十足、充滿才情的爵士鋼琴演奏風格聞名
白話文講就是很Modern Jazz
通常在爵士樂養成階段中
屬於可以說是最高端的那種大神殿堂級風格
如凱雅寫過的那些當代爵士樂大師們
(當然不一定是大眾市場都可以接受的風格,這是題外話)

整場音樂會真是精彩不斷,爆點十足,情緒隨之起伏
即便當時我還沒有聽過太多Modern Jazz
但是我很確定那就是Modern Jazz
因為好炫,跟現代樂作曲一樣,但是是即興的
又充滿了鋼琴演奏與爵士三重奏上的美感

Pub gig就是這樣,演出中場或結束可以跟音樂家們聊天
我上前跟Nathalie說,我是音樂院的新生,剛考上而已
覺得你們的演出真的是太炫了!超厲害的
希望我有一天也能學到云云...

然後她就跟我聊剛入學在學什麼?
我就跟她講我的第一位主修老師
是一位吉他手Fabien Degryse,教我很基本的東西
而也因為我真的太菜了,當下我就不好意思
說我還是只有學那些“很基礎”的琶音、Standard、Swing、和絃音啦、II-V-I啦...沒有妳剛剛演出的那麼Hip...

Nathalie跟Fabien都是法語比利時人
所以在圈子裏頭原本就熟識
也都是職業樂手,加上又是音樂院爵士系同事

她就很正色地跟我說(後來凱雅跟她學了兩年,充分體會到這位女爵士鋼琴家與作曲家嚴肅起來是怎樣的程度 XD):

「你現在學的都非常重要哦!我跟你說,我現在的創作跟表演,都是根基於這些“簡單的東西”,只是你現在還聽不出來而已」

「因為我很多年前我去看XXX(某位前輩大師,我忘了名字了),看完後當下跟你現在的體會也是一樣的」

「我想當時的我應該會聽不懂現在的我在幹嘛,但是如果沒有當時的我一路走過來,也不會有現在的我喲!」

「你現在跟的主修老師,是一位好老師,他非常擅長幫學生打基礎,這就是為何學校讓他教新生的緣故」

「因為我們在做的事,對你們來說是一件重大的事呀!」

這些話,我到現在都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