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謝啟彬
爵士樂手其實最怕人家講說自己沒有「Chops」,或是被批評沒有「Chops」
但是也有一種我猜 - 我也只能猜因為我不是那種的 - 就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Chops,還是本來就比較厚臉皮?或週遭的人不會講不會批評的?(我是覺得後者的可能性較大)
我自己的爵士樂學習因為在小提琴中的前輩大師並不多,即便有的話,他們也都是學管樂大師的語法,所以我特別對爵士小號手的能力高低非常在意,因為我學習的過程中有很多,都是從臨摹仿效這些爵士小號大師如Miles Davis、Clifford Brown、Lee Morgan、Chet Baker、Freddie Hubbard、Woody Shaw...的演奏語法中得到的,甚至加上他們的樂思啟示等
像我聽Wynton Marsalis,也知道他是這方面的高手,前面講的這些都是他的前輩,他也都吸收到了,不是像很多媒體或寫作,每次都用兩種「偷換概念」的說法混過去 - 「紐奧良本土爵士世家出身」「受過古典樂訓練,古典爵士雙棲」,偏偏在華文世界大家接不接受一位音樂家有沒有名或厲不厲害,很多時候那種方法都很浮面,很輕易就被換過去
但我講的是Wynton Marsalis絕不是什麼保守頑固派啥的,也不是天生就會演奏爵士樂,前面這些爵士樂的歷史人物,他吸收得可多了,他也絕對不否認,唯一只是他不是很喜歡融合樂時代的Miles Davis音樂而已,但林肯中心其實也持續做過很多不同的主題如拉丁、黑樂,甚至Chick Corea都曾有專場致敬的演出,但是他的觀念就會成為很多“好事之徒”爵士樂迷的話題,譬如很有名的就是他跟哥哥薩克斯風手Branford Marsalis在音樂態度上的不同,以及他跟前輩Herbie Hancock之間的對話爭論等等
因為Branford Marsalis曾“跨界”跟Sting等流行藝人合作,兄弟倆各有各的做法與看法,但是就我自己理解的,其實Branford Marsalis在批評討論其他薩克斯風手時也會很不客氣,譬如有些人一次吹太多了,或是有些人的音樂處理方式他不喜歡等等,而Herbie Hancock對於音樂的前瞻性,甚至本身就是一部爵士樂史,他也經常跨界,甚至根本不是跨界而已,是破界,是創界,但他可以理解Wynton Marsalis的態度與想法,反之亦然,不是什麼口水之爭之類的,多元本就是爵士樂的精神與特色
Wynton Marsalis走的路,就有點像是爵士樂是美國的古典樂一樣,或是母語保存運動那樣的概念,我這樣譬喻就應該比較好懂?
但回到最前頭的概念來說,人家也是飽讀詩書(指對音樂上各家各派的吸收),我也很喜歡他在介紹爵士樂的旋律、和聲、節奏時,所親身示範的很多例子,至於後面的人要怎麼做?或其他的人要怎麼做?藝術沒有辦法設立邊界,但我還是覺得不能標榜你是什麼,結果其實你並不是什麼,譬如標榜你很Swing,但是其實也還好而已,或是你是這種樂器的演奏者或歌者,那你得知道你的領域中的高標是什麼?
這是我自己接觸世界各地的優秀爵士音樂人,以及每天不斷複習許多爵士樂經典時,都會時刻警惕自己也自我要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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